楸子睢

说在开头:本片段属于灵感存放,不是正文。本篇中出现的吉利安·洛布出自《蝙蝠侠:元年》。

昨晚片段已在备忘录码好,今早请亲友指出语病和用词错误,修改后放出以下版本。

还没看《哥谭重案组》漫画,也不怎么看刑侦剧,笔力不够的地方请各位观众姥爷指教。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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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值早班的警员打开了拘押乔·切尔的审讯室,准备送他上前往黑门监狱的囚车。但那里面早没了人影。半小时后,布洛克和蒙托亚带人赶到了乔·切尔所租住的东区公寓,破门闯入,只寻得包括其本人在内的五具尸体。根据尸体僵化的程度,警方判断这一家五口均死于凌晨,正是在哥谭法院宣判乔·切尔谋杀韦恩夫妇有罪的大雨倾盆的夜晚。


一夜摧枯拉朽的电闪雷鸣。宛如上帝之鞭,重重抽打匿影藏形于这片堕落土地的罪恶灵魂,叫他们发出惊恐不安的呜咽。银河倒泻,试图仿效创世纪的那场大洪水,悲愤地吞噬所有肮脏龌龊的秘密和腐朽衰竭的呻吟。


然而飘摇风雨散去,却把更多垃圾和啮齿动物的尸体冲到本就脏乱不堪的街道上,还留下大大小小黄绿混杂的污水坑。


“今天哥谭东区真是臭不可闻!”布洛克的眉头嫌恶地皱成一团,他站在被害者狭小拥挤的“家”里面——若这霉藓蔓延的墙壁组合也算是个家的话。他制止了随从警员想要开窗通风动作,一来破坏现场,二来没有必要,血腥未尽混合霉菌味的室内空气和弥漫街道的臭水沟子味,指不定哪个更好闻呢!


警车旁很快鹊集了一圈好事观众。苍白瘦削的脸孔贴着对面灰蒙蒙的玻璃窗,如同发现违禁品般两眼放光。布洛克不得不厉声把他们赶开,给抬尸体的警员让条路。蒙托亚截住几个人向他们打听昨晚的情况,然狂风暴雨下不可能有妓女或小商小贩出街营业,昨夜的东区乍然像受教会审训的修女一样安宁。不过事发凌晨,大家睡得都早,确实有五声间隔不一的枪响惊动了不安稳的梦,不,还有两声。大部分人以为是附近的小帮派火拼,这本是东区常发生的事,因此谁也没有在意,翻个身继续去做那谁也叫不醒的黄粱美梦。


但是这两声意外的枪响提醒了GCPD警员,他们在乔·切尔的公寓楼下的垃圾箱内,发现了另两具无人认领的尸体,额头上各有一只清晰的弹孔,一击致命。


乔·切尔,和他的家人,死于蓄意谋杀。警方从垃圾箱里还翻出两把手枪,枪杀乔·切尔一家的子弹与这两把枪相匹配,所以这两具尸体原是被雇佣来执行杀手任务。可能是在完成任务之后,这两位杀手,也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抹去生命了。


布洛克站在破败的公寓楼下,向上凝视着哥谭灰沉沉的叆叇天空,烦躁地抽起烟来。他有点犯难,这桩案子发生在东区,且受害者还是本就身负命案的乔·切尔,敲槌认可的正义判他十年有期徒刑,而以正义真理为真身的上帝早掷下雷霆怒火,先人间一步将他的灵魂打入地狱,算是死有余辜,只是这道霹雳不该将他家人的道德品质也一刀切。


当然,在东区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他的顾虑远不止荒诞不经的精神意象,根牙磐错,如同眼前东区七弯八转的阴暗小巷的,是更加险恶的现实。这时蒙托亚拍了他一下,愁眉不展的布洛克浑身一激灵,正要换平日那副不讨喜的暴躁神态时,他从蒙托亚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担忧。但蒙托亚显然比他更懂得掩饰自己的神色,金栗双眼浮现一层薄雾般湿润的光霭,她嗔怪的语气却依旧冷静:“走了。”


就在那一刻,这两位富有经验的警员达成旁人无法察觉的共识。


“乔·切尔死了!?谁放他走的?”吉利安·洛布,哥谭警局局长,从先驱报的花边新闻里猛然支起头,鱼尾纹又细又密地扎在眼角,白多蓝少的眼球仿佛黏在眼皮下,不可思议地逼视面前的布洛克和蒙托亚。


“我们在查,长官。昨晚警局监控设备的线路烧坏了,”蒙托亚报告道,“而且昨晚那个时间段的视频画面不见了。”


洛布费解地死死盯住蒙托亚,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桌上的案件报告,仔细阅读,以一种似乎是要缩进沙发椅背的姿势,还拨拉着头顶所剩无几的毛发。局长办公室内的气氛可谓凝重,洛布的地中海几乎快升起焦虑愤怒的火苗,然而布洛克却得意轻松多了,尽管这次他不能随心所欲,再把这份不合时宜的想法写脸上。但他还是偷偷递了个愉快的狡黠眼神给身边的搭档,可惜被一脸正色的蒙托亚瞪了回去。


“这个案子……”


局长清清嗓子,缓慢开口,此时他看上去已经不像刚接到报告那样不安。洛布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脸部松弛的皮肉舒展开来,又恢复往日支配手下警员做事的颐指气使的态度,但这次他讲话却带有几丝商量的口吻。


“不必过度深究了。”


局长深谙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初乔·切尔做污点证人,指认那一件件物证:菲利普·凯恩付给他的现金,安排他去其他城市当差的书信,让他带家人一起逃跑的车票,尤其是那把杀害韦恩夫妇的枪,由菲利普·凯恩托人交到他手上。坐在陪审团、旁听席位的人皆衣冠楚楚,庄严肃穆,但洛布也曾是游刃于刑事案件,从那一张张神色自若的面容上发现蛛丝马迹的人。静观默察,捕捉那飘浮不定的毫厘间的异常,成为了他的职业习惯。


他们的确聚精会神,但不像是在倾听法庭上的辩论赛,那一隙间迸发又凋萎的火光。


是了,那是在赌场牌桌才会看见的眼神。


菲利普·凯恩只是他们的代表,或者说缩影,如今他泥象过江,众人审时度势,退步抽身,又把手中的筹码悉数压给一个只剩下一对幼子的古老家族。


哥谭没有死刑室,本该被判处终身监禁的乔·切尔却在最后改判服刑十年,不知是哪只命运的金手指,在公正不阿的司法背后悄悄拨转了齿轮?


吉利安·洛布永远记得韦恩家的那个孩子。他身着自从双亲葬礼就一直在穿的黑色西服,闭庭那瞬他最先起身,脸色铁青,宛如一只磐石压顶无法伸展的弹簧,牙关咬得作痛。满屋子哥谭名流目送他快步走出法院,走下台阶,那蜂拥而上、把他团团包围的媒体亦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也是一身黑色的管家紧挨其右,保护他的小主人。


整个过程那孩子一语不发,犹如离弦之箭,昂首向前,只在台阶的最后一级陡然止步,他的管家和各路媒体都吓了一跳。


他猛一回头。


哥谭法院的徽章高高在上,睥睨脚下虫蚁般的市民。唯有他迎面直驱,灰蓝双目锋芒锐利,仿佛今日必将那破铜烂铁剜下一般。


捕风捉影的摄像机读不懂少年此时此刻的心。但这张经典的照片却保留下来,搭配明日出版的头条新闻。洛布手边正是那版报纸,他小心折好报纸,好像那里面包藏着什么锐器,稍不留神就会割伤手指。


“我听说过一条小道消息,”蒙托亚抱着试探的语气说道,“韦恩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那个菲利普·凯恩,在他管理期间韦恩集团和本市的黑帮……”


“不要再讲了,蒙托亚!”


洛布严厉喝止他最不想听到的传闻,那对白多蓝少的眼珠子敏捷地左右转动,他腆起饱食了不少酒肉的啤酒肚,箭步窜至蒙托亚身前,冒油光的鼻头几乎要挨抵蒙托亚的鼻尖,她往后退了半步,秾秀山眉嫌恶地微颦。


“就按我说的做,不再深究,别给咱们警局招徕不必要的麻烦!”


“是,长官。”


布洛克清楚蒙托亚的想法,他也知道她是个务实的人。审判那日他们也在,如山铁证不能在金手指下岿然不移,庭审结束布洛克咆哮“这不公平!”,她也来不及给那孩子拥抱,那身影宛如一星半透明的黑色火焰,熄灭在白日之下,在她潮湿的薄晖眼眸里。


暴雨宛如喧哗的交响乐,这给了蒙托亚夜不能寐的理由。雨水洗净玻璃窗,她借攒动不安于那浓密云层的长蛇所吐出的紫青烈焰,注视这雷火炼狱般的城市。滴水兽面目狰狞,作咆哮状,犹如守护神俯察世间,虽然这群顽固呆滞的石头只是将这座城市暴露在街头巷尾的恶行尽收眼底而已。实际上,它们双耳通达,双眼灵敏,是“无声的”证人,只消等待一个时机,一个风雨晦暝的时刻,将这全部悲泣和呐喊上达天庭。


凡人之耳不可闻其声,却可领其意——会有受神明召唤的怪物,在这电闪雷鸣下诞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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